居家生活一时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桃源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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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桃源默子
2013年刘禹锡国际学术探讨会论文
一时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中唐诗人刘禹锡唱酬诗悲悯诗格粗读
桃源胡先林
说明:
笔者见到《首届刘禹锡国际学术研讨会预备通知》,已是8月中旬;其时,岳麓书社出版的《刘禹锡全集编年校注》恰被文友借阅,直至8月19日,方被索回;而《新旧唐书》缩印本,已在南冠期间被内人以“换米”为由卖给“方家”,其中近万张、约70余本自钉的读书、读诗、读史笔记本、卡片与“祸物”(内人对所藏书籍的判语)一起“卖给了收方货的”(内人原话)。
故看到《通知》时,一筹莫展。
好在现在网络发达,古籍在线阅读网站极多。于是维持生计之余,一边读网,一边翻检可资书本,一边回忆往昔所思所记,断断续续缀成此文。
限于时间,关于文中所引资料,来不及梳理,并补为参考文献索引;更限于学识,且由于自1987年去职以来一直处于“学荒”,再没有一次正式的、系统的学术写作与活动参与,故本文充其量只是一篇读书体会,算不得什么学术论文。
但作为常德人,对曾经与家乡有过深厚且漫长的人文交汇的诗人刘禹锡,或许因为某种不可同日而语的个人际遇的相似而有着特别的偏爱与尊崇。因此,不揣浅陋,投寄此文。若蒙刘禹锡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拨冗一阅此文,则不胜荣幸。至于是否有幸参加盛会甚而忝列发言之席,虽为至望而安之若素可矣。
桃源 胡先林 敬白 2013.9.28

一时负气成今日死亡照相术,四海无人对夕阳
——中唐诗人刘禹锡唱酬诗悲悯诗格粗读
用大诗人王维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这两句诗隋柯名,来形容中国封建社会中统一时间最长、国力最强盛的朝代之一的唐朝,似乎算不得凿空之论;而与这两句诗形成鲜明对比的下列几组数据,某种意义上才算得是“盛世大唐”的真实写照。
第一组数据:唐朝皇帝君临,有过21个皇帝,其中女皇帝一个韩火火是谁,经历了289年(公元618年至907年)。
第二组数据:唐朝后宫干政聚齐网,从唐太宗的长孙皇后之后,先后有有武则天、上官婉儿、太平公主 、韦皇后、安乐公主、杨贵妃、城阳公主等。
第三组数据:唐朝宦官专权,从唐玄宗时期的宦官高力士开始,先后有李辅国、程元振、窦文场、霍仙鸣、吐突承璀、仇士良、田令孜、俱文珍、王守澄、梁守谦、边令诚、鱼朝恩等。其间林依婷,自唐宪宗开始,连同唐宪宗在内的八位皇帝,均为宦官所立,而且唐宪宗、敬宗还死于宦官之手。
第四组数据:唐朝藩镇割据,从唐玄宗李隆基时期的安禄山、史思明开始,先后有李怀仙、李宝臣、田承嗣、薛嵩、李正己、侯希逸、
梁崇义、李希烈、朱泚、李怀光、刘闢求、杨惠琳、李锜、王士真、
王承宗、田季安、田兴、吴少诚、陈仙奇、吴少阳、吴元济、李师道、朱克融﹑王廷凑﹑史宪诚、王智兴、刘悟、高骈、杨行密﹑董昌﹑钱镠,直至朱温灭唐。
第五组数据:从唐德宗开始,顺宗、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宣宗八位皇帝,除德宗享年64岁、在位26年,宣宗享年51岁、在位14年外,其余顺宗、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六位皇帝,
平均享年不到35岁,其中敬宗享年仅仅十九岁;平均在位不足7年,其中顺宗在位仅仅8个月。
生于唐代宗大历七年(公元772年)、卒于唐武宗会昌二年(公元842年)、历世71年的中唐诗人刘禹锡,以他世代为官的家世渊源、18年江南文化的熏陶习染、22岁进士及第的天纵英质、24岁入仕做官的踌躇满志、34岁远谪外放的蛰居苦闷、23年流放岁月的孤高不羁、14年夕阳桑榆的冷斋萧散,对上述五组数据所反映的历史沧桑的感知与体认,应该远远比我们更接近唐朝,更了解唐朝侠客英雄传,对巍巍唐朝远远比我们多很多别有一番滋味的爱恨情仇。
大唐的灿烂辉煌,从历史老人第一次听到渔阳鼙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她不可逃避的衰亡宿命。女祸、宦祸、藩镇割据之祸,以及因此而被逼仄所致的党争之祸,这四大灾难,刘禹锡的感同身受,同样远远超过今天的我们。
如果诗人刘禹锡所生活的大唐,仅仅只有由上述几组数据连缀而成的宏大背景,而没有以下这组信息的热烈涂抹,那么,诗人是不幸的;如果诗人在风华正茂的34岁那年没有流放到常德而是广东的连县,那么异界逍遥天尊,常德是不幸的。但是,作为常德人仅仅把刘禹锡研究的视野局限于常德金牌师姐,那么,诗人更是不幸的。
在有名有姓的唐代2536名诗人中,从初唐“四杰”,到盛唐的王、孟﹑李﹑杜,中唐的柳、孟、韩、白,再到晚唐的小李杜;
从以上官仪为代表的、以绮错婉媚为风格特征的上官体发端,唐诗风采之滥觞,不绝于帛:
有以王、孟为代表的、以清新自然、韵致高远、格局阔大,气象万千为风格特征的山水田园诗派;
有以风格清俊,音调铿锵为特点的“初唐四杰”;
有以高、岑、王昌龄为代表的、以雄浑磅礴、豪放浪漫、悲壮瑰丽为特征的边塞诗派;
有以格律归整、字句精工、清雅高逸,风味丰饶、气骨委顿为风格的大历十才子;
有以元、白为代表的乐府诗派,他们的作品形神兼备、直切顺畅、针砭现实、指斥时弊;
有以韩愈、孟郊为代表的韩孟诗派的雄奇怪异、直抒胸臆;
有气局狭隘、穷愁苦吟的郊寒岛瘦;
有以轻浮柔弱、凄婉感伤为能事、以温、韦为代表的花间诗派;
有王昌龄、高适所引领的气势昂扬、慷慨悲壮的游侠诗派;
更有以李白、杜甫、元结、李贺、李商隐为个性标签,以雄奇飘逸、浪漫奔放,沉郁顿挫、深厚博大,遒劲敦厚、朴实质直,新颖奇特、浓丽冷艳,娴熟凝练、寄托深远为诗歌风格的太白体、少陵体、元次山体、李长吉体、李义山体。
消失久远的央央大唐这道诗国风景线上,尽管绝对留下了诗人刘禹锡的踪影,但在上列堂堂乎哉的诗歌流派阵列中与迥乎其类的诗歌风格殿堂里,却很难找到刘禹锡的由诗品、人品浑然合一的特立独行的诗格类型;正如晚清以降、踵接民国、迄于文革,尽管大师辈出、斯文滥觞,却再也找不到以“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为文化本原自信与标榜的同样是特立独行的“最后的大师”陈寅恪一样。
刘禹锡一生所做诗词,由《刘禹锡诗词全集》收录的作品约800
余首,大体包括咏史怀古、政治讽喻、乐府民歌、咏物感遇、寄怀唱酬几大类。
我读诗人的作品,无论是以意悲境远、感慨无端、调响词练、高华深稳为特点的咏史怀古诗,还是以刚直之性表达怨愤之情、以捭阖之笔鞭挞时政之失的政治讽喻诗;无论在诗人的笔下,出现多么奇幻诡谲的咏叹意象,内敛、含蓄、清丽也好,雄浑老苍、隽秀明澈也好,峻拔、精粹、自然也好,透脱、精切、诙谐、流丽也好,纡回曲转、浑融一体、雅正清远、风神绰约也好,都没有诗人所做的寄怀唱酬诗所传达出的那样一种悲剧情感、悲悯情怀,深深打动活在当下的我。
千余年来阿笨与阿占,尽管人们对唐诗、唐诗风格的研究成果,连篇累牍、的的确确,对刘禹锡诗词艺术尤其是其艺术风格的研究成果,同样连篇累牍、的的确确,不容置喙,但本文仍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诗人寄怀唱酬诗歌中所表现出的悲悯诗格,做一粗浅的解读。
一、刘禹锡寄怀唱酬之作的轮廓梳理
一)寄怀唱酬诗的数量
在《刘禹锡诗词全集》收录的约800首作品中,寄怀唱酬诗约250余首,占全部诗词作品的1/3强。
一般而论,寄怀唱酬之作,不乏有因以韵相挑、示才过人的竞争心理作祟而成的游戏娱乐、风雅应酬之作,以致为许多诗人所不屑;
但因其所唱、所酬,大多具体并固定于某种特定场合的某个人、某件事,没有外在的利害得失的趋避,没有功利的皮里阳秋,所以大多率性而发、尽兴而为,乃是诗人真性情的表露,真面目的呈现。
尽管如此,有抱负、有担当的诗人,一般是不看重也不愿以此为“文章事业”之正途的。而在二十岁就吟唱出“丈夫无特达,虽贵犹碌碌”的豪言壮语、“为王叔文知奖,以宰相器待之”的刘禹锡,在留存下来的约800首诗词作品中,寄怀唱酬诗就达到250余首,可见其
被朝廷弃置之闲。
二)寄怀唱酬诗的对象
在刘禹锡约250余首唱酬作品中,主要唱酬对象,一是对诗人有提携、奖掖之恩的长者、前辈如令狐楚等,二是可以呼朋引类、同气相求的同僚、知己如元稹、白居易等,三是可以生死以之、肝胆相照的永贞故人如柳宗元等。
唐代诗人中,投卷、希荐之风盛行,倨傲如李白,也不免“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的直白,而作为晚对长、下对上的酬诗,是最为方便的投卷、希荐的“终南捷径”;所以刘禹锡也不能免俗,但在“牛李党争”二党之中,不管牛僧孺、李德裕的进步、优劣、正邪、好坏与否,以刘禹锡论奥复康,选择与令狐楚以行唱酬之事茶树菇炖鸡,就表明了他的政治趋向。虽然现在找不到刘禹锡与“二王八司马”除开柳宗元外的更多的诗词唱酬作品,但可以相信这应该可以有的。
与一般人特别是现代人的狭隘不同的是,中国古人尤其是同朝为官的封建士大夫们,尽管政见不同、境遇各异甚至“拔刀相向”,但一点不影响他们彼此之间的诗歌唱酬,如刘禹锡既与牛党中的令狐楚、令狐绹父子有大量的唱酬之作,又与李党之首的李德裕有大量的唱酬之作。由此可见,作为身处当时文人眼中的“颇怙威权,中伤端士”、“喜怒凌人,京师人士不敢指名,道路以目钱学榘,时号‘二王、刘、柳’”之列,像王安石被贴上“忮刻”标签一样的被贴上“狷急”标签的刘禹锡,其气度之宽广。
三)寄怀唱酬诗的主题
刘禹锡约250余首唱酬作品,主题内容大致包括抒写政治怀抱、表达人生理想,抒写内心情感、阐释生活哲理,抒发个人情怀、珍惜朋友情谊,写景咏物、以物寓人,诗酒娱乐、参禅悟佛等五个方面。这些主题几乎涵盖了封建士大夫报国忧民、去国怀乡,忧馋畏讥、感遇寄慨,寄情山水、赠别唱酬等最为典型的家国情怀与人文襟抱。可见刘禹锡胸襟之博大。
二、刘禹锡寄怀唱酬之作的悲悯解读
刘禹锡24岁入仕做官,34岁永贞革新失败被流放,57岁朝廷“逢恩不原”的制令效力式微征召返朝,61岁出为苏州、通州刺史,65岁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洛阳。粗算起来马永新,刘禹锡做“乔木覆北斋”的“京官”时间只有20年;被贬27年,其中做“座中泣下谁最多”的司马23年,做“饮冰复食蘗(bò)”的刺史4年联邦戴戴大。
这其间吟哦而成的寄怀唱酬之作,算起来不过250余首,说起来轻松,其实凝注着诗人无尽的苦难与莫名的悲悯——感时伤遇,悲天悯人:感中唐国运之艰,被朝廷弃置之闲;悲中唐四祸频仍,悯同僚三生不幸。
要之,诗人屡处逆境而不消沉沮丧,频遇挫折而不退缩萎靡;以抒写政治怀抱、表达人生理想,抒写内心情感、阐释生活哲理,抒发个人情怀、珍惜朋友情谊,写景咏物、以物寓人,波力斯卡诗酒娱乐、参禅悟佛为经,以表达报国忧民、去国怀乡,忧馋畏讥、感遇寄慨,寄情山水、讽古伤今为纬,以寄托家国情怀与人文襟抱为钮的寄怀唱酬之作,在我看来,白居易“彭城刘梦得,诗豪者也”的一声赞语虽然中的,但唯有“悲天悯人”四字就做狐狸精,方可穷尽诗人之心曲!
一)悲“天道之不复”,悯“政统之短祚”
唐敬宗宝历二年(826),刘禹锡54岁(16年后去世),罢和州刺史任返洛阳,同时,白居易,54岁(20年后去世),从苏州归洛,两位诗人在扬州相逢。白居易在筵席上写了《醉赠刘二十八使君》这首诗:
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
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刘禹锡便写了《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来酬答他。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白唱刘酬,千古风流。
一般解读白诗,“击盘歌”,就是击打着盘盏边饮酒、边吟唱,现代人所讲的穷快活。但要读懂乐天派的心思,非得把“击盘歌”当做“击壤歌”来读,否则,白诗就过于浅白,刘诗也不过是应景之作。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试想, 22岁中进士的刘禹锡、27岁中进士的白居易,现在伊威肝粉,两位英年正壮、满腹经纶的大诗人,所干的不是经纶天下、辅佐君王的大事业,而是英雄末路、蹉跎天涯;客路相逢,酒席筵前,他们借眼前况味自嘲一番的心底、勉励一番的过后,悲悯的难道仅仅是个人的遭际吗?悲悯的难道不是大唐的盛世不再吗?难道不是宦官专权的无恶不作吗?难道不是藩镇割据的永无竟时吗?难道不是唐德宗开始的八位皇帝的帝祚不兴、政统不正吗?难道向往的不是上古尧皇的太平天下吗?
刘诗中的“沉舟”,难道不是大厦将倾的中唐时局的写照吗?“病树”,难道不是病入膏肓的中唐朝政的缩影吗?
试想,这一年,唐敬宗18岁,第二年19岁为宦官刘克明等所弑杀。就算回到朝廷(实际上刘白只是回到东都洛阳),诗人们还能有多少作为呢?不然,“洛中九老会”的故事能有上演的历史机遇吗?
二)悲“世道之不古”,悯“同僚之何辜”
白居易“诗称国手徒为尔”,刘禹锡“二十三年弃置身”这两句诗,可以看成对“世道之不古”的高度浓缩了的注脚。
从某种意义上讲,唐朝是一个“以诗立国”的朝代。从唐高祖至唐宣宗的241年间,先后做过宰执或有宰执名分的诗人、文章家、书画家数不胜数,其中著名的有裴寂、温彦博、魏征、侯君集、褚遂良、上官仪、阎立本、苏味道、宋璟、张说、陆象先、张九龄、王缙(王维弟)、李泌、杜佑、韦执谊、权德舆、裴度、令狐楚、元稹、牛僧孺、李德裕、白敏中(白居易从弟)、令狐绹等。
其中韦执谊、裴度、牛僧孺、李德裕、白敏中、令狐楚令狐绹父子,与刘禹锡、白居易先后同朝为官。如果说作为“永贞革新”的核心人物之一的韦执谊、作为“牛李党争”的第二代核心人物的令狐绹,他们成为宰执更多的是分别沾了宰执出身的岳父与父亲的光,那么其他人则更多的倚仗的是“文章起家、道德立身”的文人资本。这样一来,诗文声誉显然超过同侪的刘禹锡、白居易、柳宗元等,不能跻身宰执、位列朝纲,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个性因素的影响,但“世道之不古”,应是最主要的原因。
因此肇东吧,“诗称国手徒为尔”,“二十三年弃置身”,才能找到合理的解释。而“怀旧空吟闻笛赋”,则直接借东晋“竹林七贤”中嵇康、向秀的个人遭遇,比附诗人所生活的时代与所遭受的摧残。
唐宪宗元和六年(公元811年),在同为“永贞革新”人物之一的衡州刺史吕温,年仅40,死于贬所时,刘禹锡有《哭吕衡州时予方谪居》诗、柳宗元有《同刘二十八哭吕衡州兼寄江陵李(景俭)元(稹)二侍御》诗、元稹有《哭吕衡州八首》,“悯同僚之何辜”?
《哭吕衡州时予方谪居》:
一夜霜风凋玉芝,苍生望绝士林悲。
空怀济世安人略,不见男婚女嫁时。
遗草一函归太史,旅坟三尺近要离。朔方徙岁行当满,欲为君刊第二碑。《同刘二十八哭吕衡州兼寄江陵李(景俭)元(稹)二侍御》:
衡岳新摧天柱峰,士林憔悴泣相逢。只令文字传青简,不使功名上景钟。三亩空留悬磬室,九原犹寄若堂封。遥想荆州人物论,几回中夜惜元龙。
《哭吕衡州八首》从略。
清代学问家朱三锡这样评价刘禹锡的《哭吕衡州》:读先生此诗,
不独为衡州而哭,实为天下而哭。
诗人们为天下的什么人、什么事而哭呢?
请以“永贞革新”中的“二王八司马”的个人遭际与不幸为鉴吧:
“永贞革新”失败,王伾死于开州贬所,王叔文被赐死。
柳宗元47岁死于柳州贬所;韦执谊45岁死于崖州贬所;
韩晔死于永州贬所,韩泰死于郴州贬所;
凌准57岁死于连州贬所,陈谏死于循州贬所;
程异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死于长安;
刘禹锡71岁死于长安。
三、为了悲悯的悲悯
明人杨慎说:“元和以后,诗人全集可观者数家,当以刘为第一”,刘诗“以意为主,有骨气”,人被“诗豪”之誉,诗堪一流之评。但诗人过于耿介,过于自负,过于孤高,导致其诗歌创作上偏重于个人感情的抒发、对人生命运的感叹,而忽略了自己的社会责任。纵观存世的八百余首诗,像杜甫的“三吏三别”、白居易的《卖碳翁》、杜旬鹤的《田翁》等直接表达对人民的同情和对统治者的批判的作品,几乎没有。
假若刘禹锡不是陷于官场上的人事纠纷,不是斤斤计较于个人的得失,不是过于狷介竣急,而是丢掉个人恩怨,敞开胸怀,放眼天下,多对社稷兴衰、国计民生予以关怀,凭他的灵气,相信他定会写出更为壮美的名句,其水平当不让李杜。
可是,请为诗人设身处地的想想,在他71年的人生旅途中,24岁入仕做官,34岁永贞革新失败被流放,57岁征召返朝,61岁出为刺史,65岁分司东都;做官47年,在朝20年,被贬27年。他想做名臣,但有明君吗?他想忧黎民,但有条件吗?他想发天问,但有环境吗?除了孤独向隅、同气相求,他能像李白那样洒脱、像杜甫那样沉郁吗?居家生活
诚然,他的作品偏重于个人感情的抒发、对人生命运的感叹,而忽略了自己的社会责任;但他悲悯的难道仅仅是个人的遭际吗?悲悯的难道不是大唐的盛世不再吗?难道不是宦官专权的无恶不作吗?难道不是藩镇割据的永无竟时吗?难道不是唐德宗开始的八位皇帝的帝祚不兴、政统不正吗?难道向往的不是上古尧皇的太平天下吗?
唐代诗人崔珏有两首《哭李商隐》诗,其中第二首有“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二句,现代诗人陈寅恪有一首《忆故居》诗废都艳事,其中有“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二句,我想用来表达对诗人刘禹锡悲悯情怀的悲悯。
2013年8月28日 一稿
2013年9月28日 定稿于 桃源 双六愈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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