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的重生【荐读荐转】|曲令敏-河南思客
本期导读
头条：一条河的重生【荐读荐转】|曲令敏
二条：村戏【荐读】|吴建华
三条：人生路上书相伴|史运玲
总第958期
平顶山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这里生活了30多年，对于这座城市的山水地貌可以说了如指掌。特别是流过城区的这条湛河，1978年第一眼看到它，从清到浊，从浊到清，几经治理，几度变迁空蝉之森，都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我居住的第一套房子就在湛河南岸，搬家时走过铁栏杆桥，看着清清的河水和两岸蔚然成林的槐树，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能在河里洗衣服飞雪玉花简谱。可当我来到水边，却发现簸箩大的油斑不停地漂下来。几年后，这条河就彻底变成了排污沟。除了白龟山水库放水泄洪的日子日出东方gl，大多时候都是水草一半臭水一半，让人掩鼻……
1998年那次治理我记忆犹新龙魂剑圣，河道间垛起一道道沙袋，传递淤泥的人在河坡上排成一队队长龙，雪白的腿遗忘河之水，污黑的泥，阵势浩大而壮观。尽管左岸埋下了数公里长的暗涵，两岸树绿花红，却没能从根上改变这条河排污沟的命运。
2013年启动又一轮治理，说实话，一开始我并没有多高的期望。得知这是一次从源头到两岸梳子齿儿一样的排污沟全方位整治的工程，心中依然疑问重重。我曾经探源乌江河化龙道，亲眼看到马跑泉干涸，仝岭下来那道河沟也脏兮兮的无水可流。到下游倒是有水，是泛红的黑水江南医娘子。
前不久，多家媒体报道：“以治污为核心的湛河综合治理工程已经趋于完工，污水实现了全收集、全输送、全处理，湛河水质由原来的劣五类变为常年保持地表水三、四类，出境水断面保持三类水质。沿河铺设污水主干管道40.5公里，打造了40.2公里的生态景观廊道，新建3个公园、52个小型休闲节点……”
按捺不住好奇心，我给参与治理的朋友贾江涛打电话，想去看看。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江涛开车，带着我和同事孙聪利、王尧，直奔源头。市区河段的好，我已经见识了：原有的刺槐林，稀疏后增植了国槐、龙爪槐、紫花槐、金叶槐等十几个品种。花砖小道蜿蜒在林中草坪、花圃之间。覆盖着绿草的堤坡水光潋滟，步道石栏如链，坡上花木有聚有散。人在河边走，两岸草香花美，互为四季景观。
可是，上源乌江河有水可流吗？污水都去了哪里？
据江涛介绍：关闭了源头的焦化企业，取缔了沿河4家养殖场，河道内的垃圾、秸秆、煤泥、违章建筑都被彻底清理。沿河两侧栽植绿化树4万余株，种植经济林600余亩，河道内铺设了鹅卵石、拦有微坝……
马跑泉村，一条奔腾的小河穿村而过。不是雨水，也不是泉水，是昭平台水库干渠来水。杨柳夹岸，清澈见底清穿之元瑶，潆洄注入马跑泉，成一湖。湖上水鸟飞落，白鹅游弋。河水穿过坝上的十七八块栈石，湍流而下，哗哗有声，右岸林中鸟声一片，鸟儿逐水而栖，这河是真的活了。
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浮水上源处有800多亩含苞待放的荷花。一直跟踪报道的聪利告诉我，为了净化河源，仝岭村村民自发成立了“仝任公司”，以土地入股的方式建成了这片2000亩的生态湿地。去年夏天莲花盛开时特警出击，前来游赏的人多达万余……
荷塘泄水成溪，到湛河源与泉水并流，一路下行，又有乌龙泉、白龙泉、马蹄泉、起营泉等相济，到马起营自然村猛鬼航班，宽展清碧十多米，已有河的样貌。沟溪左岸彩色行道砖铺路，不时有供游人休息的亲水小筑。沿河果树成林，两户农家正在泵溪水浇花生。从我上次匆匆走过到现在，不到两年光景，这里已经上通下畅，改换了模样。苇风细细，杨柳依依何宝文，沿岸田园如同展开在蓝天下的画卷，变幻四季，润目舒心。
我知道，这是一片古老的土地。春秋古战场，历代旧兵营，修于秦的驰道，建于唐的寺庙，观音第一村，曲家旧宅院……丰厚的宝藏，富饶的物产，林林总总的神话与传说，养育得民风淳朴、人物贵重。
文化不只是文物，也不只是眼见耳闻的各种文艺和生产生活形态，文化就在人的一呼一吸间。谁愿意在记忆里留存一条污浊不堪的河？人与所生存的环境互为镜像，特别是天真无邪的儿童和青少年，身心所处的城乡、山水与原野会不知不觉地长到心里来，成为生命的组成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讲，湛河治理，是一个影响深远的文化工程和良心工程！
经过位于新城区宁洛高速入口的湛河生态文化公园，未及细看。江涛如数家珍，介绍其间的山丘野趣区、文化展示区、观光休闲区、滨水湿地区和自然游憩区……隔岸打量，石桥亭台，仿古建筑，高低起伏的亲水栈道，连片成林的各色花木，其间三三两两嬉笑追逐的孩童，就像在自家庭院玩耍。比之江南旅游胜地的小桥流水，更多了天地城一体的简淡疏朗的野趣。
车到三江源公园，刚刚为宛若原野河流自然风貌、岸草随土丘起伏、杂木与风景树共存的设计点赞，眼前豁然开朗，好大一片水域！湿地绿洲，水岸飘廊，浮谷禅音，水舞广场，王尧的指认让我目不暇接！只见那驳岸软硬交替有木有石，乌江河、稻谷田沟河、白龟山水库北干渠来水，三水汇流，
梁佩诗成就了这片如梦如幻的湖水！近处的高楼，远处的林地，七彩虹桥，倒映在悠悠飘过的白云之间百万巨鳄2，天蓝风清，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近在咫尺，却姗姗来迟，我为自己曾经的偏见和短视懊悔不已！……半日走马观花，不及细品，仅湛河上游这一段，就使人惊艳不已！我曾经见过多少雄山丽水郝甜，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这条河却是鹰城人自家的，是可以耳鬓厮磨、朝夕相处的。到了周末、节假日，骑上电车，带着孩子，不用车马劳顿心太软简谱，也不用买门票，就可以尽享一河清水、两岸田园风光，比之人流涌动，心灵与景观相隔的名山胜水，这里确实是鹰城人的一大福祉。
行文至此，我想起了一个细节：那天往回走的时候，江涛用脚尖点着柏油路面上一个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浅坑，说，这若是让指挥长看见，又该说不合格要重整了……
我曾经采访过总工程师冀长甫，没料到不久后他就被肺癌夺去了生命，生前曾经弯下一米七八的身躯行者梁子，多次往返数十公里长的地下管道……
兢兢业业5年多，挖掘机修理这里有一支全身心投入的队伍，不止是责任担当。我知道，他们有一腔忘我的激情，和对这个城市、这方人烟的大爱硇洲岛。我们在享有清水绿岸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他们。
（本文配图摄影 《平顶山日报》记者 王尧）
本篇审稿 邓丽星 组版 王睿鹏
作者简介
曲令敏，1953年出生于河南省唐河县，1982年毕业于河南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散文学会副会长。出版有散文集《有情如画时》，作品集《消失的田园》，随笔集《山思水想》《地板上的母亲》《河之书》《河之源》《一晌清欢》等。
《河南思客》签约作家。
本文作者曲令敏授权河南思客独家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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