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2个月胎儿图一条石灰线从桐树林边的壕沟里一直洒到崔大成家门口-推理罪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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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石灰线从桐树林边的壕沟里一直洒到崔大成家门口-推理罪工场

逶迤的灰线(二)
文/杨耀峰

姚刚以为丁强这下子要坐下来好好地研究案子了。但丁强却没有这样作,而是在一天带着他们去了县交警大队。他们调来了交警大队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案卷宗,打开在里面细细地翻阅。丁强看到其中一段,对仝玲说,你看这段。仝玲看到上面这样写着:
……
问:你在车祸现场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答:没有,当时黑马古冬的,看不清楚,再说了当时只顾得救人,我也没有细看什么。张绿水
问:车箱里有没有现金?或者贵重物品?
答:有呀。有一个钱包,我交给了你们。至于有没有其他贵重物品,我不知道。当时车厢里漆黑一团。有两个人一个劲地哼哼。我也没有看到啥东西。
问:当时现场只你一个人吗?
答:我没有看到有其他的人。
问:发现车祸后你回家没有?
答:我回了,给我老婆说出车祸了,我要把伤者送到县医院去。
问:你回到家里有多长时间?
答:我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大概尽大不到半个小时吧。
问:你把伤者送到县医院了吗?
答:我原先想送的,可后来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事归交警队管,我一个农民充什么能?于是我打了110,后来110让我打122,我于是打了122。交警来了后把现场查了看了,最后把伤者送到县医院了。但他们也让我跟上去了。
……
丁强说:“仝玲,把这张复印一下渑池教育吧。”
十一
姚刚与贺云龙去了一趟崔家场村,回来后对丁强说:“丁所长。我们应当在郭兴兴的老婆身上下工夫。”
丁强说:“为什么?”
姚刚说:“我与贺云龙去了一趟崔家场村,我们了解了几个人,他们们说郭兴兴与老婆关系平日并不好。”
丁强说:“不好?表现在啥地方?”
贺云龙说:“有一个媳妇说,郭兴兴的老婆何银娣回娘家时,郭兴兴很少一同去的。平时村子里大都是两口子一起赶集,可没有人看到过他们二人一起去集市上。”
丁强的脸色阴了下来:“还有呢?”
姚刚看到了,小声地说:“所长我们是不是跑偏了题?”
丁强说:“现在什么都可以怀疑。但我们的怀疑要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要建立在事物是互相关联的基础上。要建立在判断的基础上,更要建立在逻辑推理的基础上。所以你们吗,还要好好地下工夫,要动脑子思考。不要光想着书本上是怎么说的。”
姚刚笑说:“这么说所长是有眉目了?我们什么时候等着所长揭开谜底?”
丁强却说:“要老老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路,不要想着奔跑。”
姚刚说:“所长,我们下一步如何作?”
丁强说:“云龙,你有什么打算?”
贺云龙说:“我忽然有一种感想,那就是我们在侦破案件时,眼睛光盯着大的方面,比如说失踪者与老婆的关系,再比如说失踪者的情人如何如何。却没有从细小的不起眼的地方着眼。”
丁强说:“不起眼的细小的地方是哪些?”
贺云龙说:“比如说郭兴兴的一个钮扣,或者现场遗落的一个脚印。或者有他写的一封什么书信潘慧如,等等。”
丁强笑了:“云龙啊云龙,你仍然没有跳出书本。你的思维仍然停在书本的概念里。”丁强略一停,笑说:“不过你还是有进步,从细小处着眼,抓住不被别人注意的地方,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说到这里丁强眼珠子一转,说,“姚刚贺云龙你们刚才说郭兴兴与老婆关系不好,那么郭兴兴老婆何银娣与谁的关系好青春不言败?也就是说何银娣有没有情人?你们是不是沿着这条线索查一下?”
姚刚说:“可以。但我不敢打保票会有什么收获。我有一种预感,在何银娣这个女人身上可能没戏。”姚刚原先在局里治安股工作,后来主动要求调到基层工作,说是要在一线锻炼破案能力。来驿马镇派出所快一年了,也没有什么重大的收获,心里不免就有些急。但姚刚是一个沉得住气的年青人。再说这里有漂亮的仝玲,天天与她在一起,他觉得生活里充满了阳光与鲜花。他想与仝玲在一起破案,但又怕与她在一起,如果在一起了,他会觉得不自在。影响自己的侦破水平多瑙河之波。还好,丁强好像看到他心里头去了,外出侦察时自己带着仝玲,不让他跟仝玲在一起。姚刚就对丁强既爱又恨。
丁强说:“好吧,让事实检验一下你的预感。”
丁强分配了任务:姚刚与贺云龙一起去何银娣家再进行调查了解。他与仝玲去崔大成家。
十二
“我们找崔大成干什么?”在路上,仝玲问丁强七月的草原,一脸不解的神情。“他与本案没有关系吧?”他们是步行去的,派出所距崔家场村不远,不到一公里路。
“现在说没有关系还为时过早。”丁强说,“我总觉得十几年前在桐树林里发生的车祸,里面有文章。”
“我们好像还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与人呀?”仝玲说。
丁强目光远眺,神色怅惘。
他们来到镇西北角的桐树林路边滚娘。
丁强站住了。仝玲也站住了。
桐树林里面光线暗淡,凉风习习。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丁强目光痴痴地盯着桐树林。仝玲盯着丁强。
丁强说:“仝玲,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这里发生了一场车祸,恰巧有一个人路过此地,目睹此情此景,出于人道主义,挺身而出,救治伤员。可是这些坐在车里的人都无一幸免地死去了。现场只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着,于是他向人们描述了现场的情况,人们也都确信无疑。难道这件事的背后再没有其他事情了?难道现场再没有其他的见证人?如果有,为什么这些年了没有见他站出来过?还是就只有崔大成一个?”
仝玲说:“丁所长,你这样一说我倒一下子觉得这里边有问题了。我们一定要查下去,直到把嫌疑人挖出来。”
他们来到崔家场村。崔大成与老婆不在家,邻人告诉他们,崔大成与老婆在镇街上卖菜去了。家里没有人。邻人又说,崔大成卖菜的地方在派出所大门口。
丁强一下子想起来派出所大门口那个黑脸膛汉子。与他在一起的是一位穿戴整齐、颇有姿色的中年妇女,她脸上有一股冷漠的神情。看人时目光犀利仿佛要一眼看到人的心里去。
丁强心里一震狗语翻译机。
丁强忽然对崔大成的那位邻居女人说:“大婶,我们是镇上派出所的,想去你家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们进来吧。”女人带着他们走进了屋子。
他们坐在女主人家的客厅里,丁强说:“我们想问问崔大成家的情况。”
那女人忽然转着身了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崔大成家这些年奇奇怪怪的,崔大成与女人先后搞过卖布、卖面皮儿、卖麻花,可都干不长时间就停业了。有时候崔大成还外出打工肖弋,可也干不长时间就回来了。有一段时间他向村子里人说他去天水赌博了,回来了就在村上说他羸了好多好多。几个月前他们又卖起菜来,但我发现,他们好像并不指望卖菜赚钱。他们家里盖的富丽堂皇,二层小洋楼里外砌的是瓷砖。”
丁强说:“你还有啥发现?”
邻居女人想了想又说:“反正我感觉到他们一家不正常。比如说你从来听不到他们高声说一句话,他们说话都是静悄悄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丁强说:“他们一家平时爱与哪些人来往?”
邻居女人说:“来往的人不多。哎,我想起了,以前崔大成爱打牌时家里爱来人,后来不打牌了,家里来人少了。”
丁强说:“你们村上有人爱上他家去吗?”
邻居女人说:“村上爱上他家去的人不多笔仙撞碟仙。噢,我记起了,郭兴兴好像也爱去他家。”
丁强说:“前些日子郭兴兴有没有去过他家?”
邻居女人说:“这我不知道。”
丁强说:“十多年前村子前边的桐树林晚上下班发生了车祸,村里人有什么动静?”
邻居女人说:“当时村子人天天议论。后来过了几个月,有一天们清早起床后人们发现有一条石灰线从桐树林边的壕沟里一直洒到崔大成家门口。为这事,崔大成在村子骂了个唐三藏。”
丁强下意识地说:“灰线?”
邻居女人说:“后来,崔大成的老婆拿着扫帚把那灰线扫了。”
丁强又问了几句村上的情况,就与仝玲起身告辞。
十三
“丁所长,我们在何银娣身上发现了重大的线索。很有价值。”姚刚说,满面放光。
“就是的。这也许是通往幽径的一条路子。”贺云龙说。一脸正经。
“说说看,”丁强说,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说吧,有什么重大发现。”
姚刚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说:“我们在崔家场村找人了解,一个光棍汉子名叫崔顺顺,他说何银娣与镇街上照像馆的老乔关系暧昧。据说郭兴兴失踪的时候,老乔也离开了驿马镇,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们怀疑老乔可能有嫌疑。”
丁强说:“接触老乔了吗?”
姚刚说:“没有。”
丁强看着贺云龙,说:“说说你的感觉。”
贺云龙说“我觉得如果接触老乔,我们又落入了一个旧窠:即奸夫淫妇偷情,被亲夫发现,于是奸夫与淫妇联合起来暗害亲夫。就像《水浒传》里的西门庆与潘金莲谋害武大郎。丁所长,你说为什么我的思绪总会按着这一条道儿走?为什么总跳不出这个框子?”
丁强说:“这大概就是文化的力量。由于潜移默化,它成了我们的思维定势。所以我们要跳出这种框子,要打破这种思维定势。要另辟蹊径。”丁强看了一眼仝玲、姚刚与贺云龙,又说,“具体到老乔,我们还是要接触一下。但不要正面接触,可以通过侧面了解一下老乔的这个问题。”
姚刚说:“好,我们找人了解。。”
姚刚与贺云龙来到镇街的闫二江门诊部,闫二江正在网上与人对弈,姚刚说:“闫医生,我们有点事想与你谈谈。”
闫二江沏茶拿烟,说:“你们说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姚刚说:“这一段时间你发现照像馆里的老乔在没在镇上?”
闫二江说:“好像一直在吧。他爱下棋,我也爱下棋,我们下午没有事了总要在照像馆对面的街道边上摆开棋摊子对阵的。如果他不在镇上了,如果不与我下棋了,也就说明他不在镇街上了。但这些日子下午一直与我下棋来的。没有空过的。”
姚刚说:“老乔有情人吗?”
闫二江说:“老乔这人看起来是个好人,但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但他有没有与小镇上的哪个女人胡搞过,我不清楚。他前些年与小姨子关系好,小姨子他这里帮忙,他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被岳丈发现了,打了他一顿,从此禁止他再踏进家里一步。”
姚刚说:“你认识崔家场村的崔顺顺吗?”
闫二江说:“崔顺顺?谁不知道,一个老光棍。他看上了何银娣,便常常纠葛她,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在下面给何银娣造谣,说人家与什么人有关系,真不是东西。”
贺云龙说:“老乔与何银娣关系如何?”
闫二江说:“有关老乔与何银娣的事我还是今天第一次听你们说。至于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驿马镇上,只要任何一个人有外遇,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就会有人议论的。我们驿马镇是一个古镇,经济不发达,人也穷,但议论起别人的花边新闻与风流韵事来,那简直是天下第一。如果老乔与何银娣私通,会有人议论的。现在没有人议论,那就说明老乔与这个何银娣是清白的。你们想想啊,老乔自从与小姨子闹出那事后,老乔的老婆象防贼一样防着老乔,老乔走到哪里她就跟到那里,老乔没有发展情人的空间呀。对不对?”
姚刚与贺云龙告辞出来,走在大街上,姚刚看着贺云龙说:“见不见老乔?”
贺云龙说:“不见了。闫二江的话可以证明老乔与何银娣没有什么关系。也证明这些天老乔一直在街上,没有去哪里。”
姚刚说:“我们再去一趟何银娣家如何?”
贺云龙说:“好吧。”
十四
何银娣对他们又一次到家并不感到怪异,神色平静地说:“你们要问什么尽管问,要看什么尽管看。”
姚刚说:“郭兴兴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何银娣说:“他没有啥爱好。”
姚刚说:“我们想再看看你们的房间。”
何银娣带着他们走进了里屋她与郭兴兴住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火炕,火炕上铺着毛毡,墙壁上贴着一张领袖像,屋子靠中间墙壁那儿摆放着一张油漆剥落的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茶杯与茶壶,还有几样药盒子,上面的字迹看上去是治腰腿疼的。桌子的抽屉半掩着没有关严。桌子旁边是一张老式的枣红色衣柜。屋子里有一股霉味儿,那是长久未住人的缘故。姚刚与贺云龙转着看着,一会儿打开桌子的抽屉,一会儿又打开衣柜在里面翻阅着。有时候他们的目光又会久久地盯住一个地方看着。姚刚忽然说:“郭兴兴平时写字吗?”何银娣说:“很少写啥,他一个农民,能写啥?”贺云龙说:“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小本子在上面记啥东西?”保银娣想了一下说:“好像有一个本子。我给你们找找。”
何银娣在屋子柜子上的一个小格子里翻找着,拿出一个红皮儿笔记本,交给姚刚:“这个本子他好象在上面写过啥。我也没有看。你们看看吧。”
姚刚翻开,看到里面有几页上满满地重复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狗日的!
姚刚大惊:“何银娣,郭兴兴从来没有告诉你他与什么人有啥事吗?”
何银娣转着眼珠子想想说:“从来不说,他有啥事从来都是窝在心里,不给人说。我多次给他说,有啥事说出来就没事了。可他就是不给我说。”
贺云龙看了后说:“他不告诉你,实际上是把他害了。这个儿狗日的是谁呀?”
何银娣说:“他骂崔大成是狗日的。”
姚刚又一惊:“真的骂崔大成是狗日的?”
何银娣肯定地说:“就是的。他与崔大成近年来的关系一直不好。也不知道是为啥问题,问他又不说。”
姚刚说:“我们把你这个本子拿回去看看。”
何银娣说:“你们拿回去吧。只要能把郭兴兴找回来,随便你们拿啥东西。”
十五
姚刚与贺云龙向丁强所长汇报了在何银娣家了解到的情况,拿出笔记本交给丁强。丁强看了说:“这是一个好的兆头。我们从现在起有了眉目了。”丁强转着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说:“你们说说,下一步我们如何开展工作?”
仝玲说:“既然何银娣说狗日的是崔大成,我们就查这个狗日的。”
大家哈哈大笑灵自灵。仝玲也笑了。
丁强说:“姚刚贺云龙,你们再去交警大队查查那年的车祸案卷宗,看能不能再有其他什么发现。”
贺云龙说:“我们不是已经查过了吗?怎么还查?”
丁强说:“再查一次,说不定有什么新的发现僵尸神话。”
姚刚与贺云龙去了。
仝玲说:“你怎么能确定会有新的发现?”
丁强说:“一种感觉。”
三个多小时后,姚刚与贺云龙从县交警大队回来了。
姚刚说:“我们从一份笔录里发现了当时死者家属留下的一个电话号码。我们抄了下来。”
贺云龙说:“死者家属在笔录里谈到他们怀疑死者在乘车时带有大量现金。他们请当地能协助查找一下。但在另一份崔大成的笔录里,崔大成说他把从现场拣到的现金交了。他说他从驾驶室里拣到死者带的皮包全部交给交警大队了。”
仝玲说:“崔大成会不会说谎?”
丁强说:“这个不会吧。”
丁强抓起电话要通了那个号码,说了他们想了解一下多年前那个出了车祸身亡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对方在问清了他们是谁后说:“死者是一对夫妻,家里留下一个孩子,当时孩子尚小,对家里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吗?”
丁强说:“你们发现死者家里的现金有没有短少?或者他们的存折啦存单啦有什么变化。”
对方说:“我们当时到银行查了一下,发现他们取走了90多万现金。我们怀疑他们走时带在身上了,被什么人拿去了。你们现在问这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丁强说:“截止到目前,我们还未发现什么。我们在侦破其他的案子时觉得有必要对这件事再查一下,所以给你打电话了。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们会及时与你联系的。请问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对方说:“我是死者的小舅子,死者是我姐夫。我外甥现在上高中了。他爸去世时他才四五岁。我姐夫与我姐是搞布匹生意的。那次他们是去外省取货,为了省钱坐了一辆货车,结果没有想到出了车祸。我们都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搞了好几年生意,手头会有一大笔钱,但那次车祸后却成了赤贫。警察同志,如果你们能把这案破了,我姐与我姐夫地下有灵,一定会感谢你们的。我也会感谢你们的。”
打毕电话,丁强说:“我们什么时候庆贺一下呢?”
仝玲说:“庆贺什么?”
丁强说:“庆贺案件有了进展了呀!”
贺云龙说:“我看不出有什么进展。”
姚刚说:“所长,你什么时候开始推理呀?我现在最想听了。”
丁强说:“让我再理理头绪。”
十六
大概过了一天吧,丁强开了拘留证,交给姚刚与贺云龙,说:“把大门口卖菜的那人叫来。”
姚刚与贺云龙一看,上面写着“崔大成”的名字,贺云龙一惊:“难道是他作的案?不可能吧?我们可天天在他的摊子上买菜呢。”
姚刚却嘿嘿地笑:“云龙,走吧,按所长说的拘吧,怀孕2个月胎儿图没有错。”
贺云龙将信将疑地跟上走了。
丁强对仝玲说:“准备记录。”
仝玲说:“你真的以为是崔大成所为?他可是一个老实农民啊!”
丁强笑说:“你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他所为了。他是不是老实了。”
一会儿,姚刚与贺云龙进来了梦里水乡简谱。与他们同时来的还有崔大成。崔大成神情愤懑,双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丁强。
丁强笑了一下,说:“崔大成,我们请你来是有个问题想当面与你分析一下,听听你的意见。”
崔大成大声地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啥罪?你们如果拿不出证据,小心我到法院控告你们双强鹰王宠妻。”
丁强说:“等你听完了我们的分析后你再告也不迟,不过到了哪时就不是你告我们的事了。你信不?”
崔大成头一扭:“你们干碾盘上给我钉橛!”
姚刚走过去把崔大成压在凳子上坐下:“稍安勿躁。”
丁强示意仝玲记录。仝玲早已在电脑前坐定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丁强,目光里流露着信任与支持,还有一股暖暖的关心与爱意。
丁强手里端了一杯茶水,站起来在办公室踱起圈子。边走边说起来神盾风控。
十七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在镇东纱厂“搬砖头”(打麻将)的崔大成输光了身上带的所有的钱,不情愿地走出了这个在窗户上蒙有旧塑料纸的烂眼豁齿的院子。身后传来了赌徒们的嘲笑声:要不把老婆押上也可以赌么。崔大成没有理会他们,扑塌扑塌地走出村巷,来到前边不远处的西宝公路上。有点凛冽的三月的夜风袭来梁博的微博,在他的身前身后呜呜地打着旋儿撒着欢儿狗嘴一样往他的衣服里拱,崔大成打了一个寒噤,被烟雾熏得发胀发闷的脑子有了一丝清醒。倒霉得很哩,喝凉水也塞牙缝哩。想吃狗肉连狗铁绳也丢了。他在内心里嘟嘟囔囔地说。半个晚上把二亩地的玉米钱输了溜球光,总共是五百五十元啊。可是现在那些钱全都进了人家的腰包。大多数进了郭兴兴的腰包。这个狗日的,牌运总是那么好。好像牌也会舔沟子似的。他脚步踯躅地向前走着,在心里寻思着回家该怎么向老婆交待,老婆打过去一直反对他耍钱,有时候他耍钱回家晚了,在外面打门,可老婆就是不开门,他记得他曾经被老婆在门外关了不下十次。还有几次,他正在与人们打牌,老婆寻了来,竟将一口口粘痰吐在他脸上。还有好多次,老婆为了反对他打牌,给他停了火,不做饭吃。但是他总有办法活下去,也总有办法把碰到的困难克服了,比如老婆不让进门,他可以睡在门道里,也可以睡在屋外的柴房里或者羊圈里,不给吃饭他可以到村上那几个赌友家里吃白饭。他常常想自己的生存能力真是世上少有,老婆把他怎么不了的。但输钱总也不是个办法,须知这些钱是他偷偷地从家里取出来的,老婆并不知道。现在没有钱了要是老婆知道了对他来说毕竟不是好事。他低着头顺着西宝公路向家里走去,在脑子里寻思着今晚应该到什么地方去睡觉。
他高一脚低一脚地扑塌着,任冷津津的夜风在他耳边浅吟低唱,前边不远处喧嚣了一天的小镇现在如同岛屿一样沉入了夜的深水中看不清样子,又宛如一个恍惚的黑乎乎的梦境正在向梦的深处走去。而白天好多时候,他常常在镇街上行走,与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聊天谝闲传,说些天上地下中国外国的事儿打发日子。在镇街上,他看到世上的富人现在是越来越多,他们花钱时大度潇洒的样子让他心里发疼,也让他万分嫉妒。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富不起来,他外出打工,在镇街上卖吃食,当搬运工,给人押车运送干辣椒,赌博,种苹果树,种辣椒,可总是富不起来,一年挣多少钱花多少钱,有时候还打赤字。于是,他渴盼着有朝一日也当上一个在小镇上让人眼羡的富翁,过过富人过的日子。一天,他从一个摆卦摊子的假道士跟前走过,假道士喊住他,说给他算一卦,他平时总不信算卦什么的,可是那天他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让那人给他算卦,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服、头戴黑色方巾的假道士把他盯住看了半天,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忽然就啊地叫了一声:哎呀天王爷,你老哥明年可要发大财了呀!他听了哈哈一声笑:财在什么地方呀?假道士把他的那颗干干的脑袋摇了摇,说,此乃天机,不可随便泄露。他又问什么时候发财,假道士这次掐着指头细细地看了半天,才说岳池教育网,半年之内吧。他听得高兴,竟大方地从衣兜里掏出五元钱递了过去。这是去年十月份发生的事。但是现在他忽然想起了这事儿,心里竟对假道士有了气,直骂他是骗子,把他的五元钱骗了去。
从耍钱的地方到他家大约有五百米远近,公路在他家那个地方要拐一个弯儿,向南折去然后又向西直戳过去,他闭着眼也能走到家。他知道那个转弯处有一块三四米深、十多米宽的壕沟,翻过壕沟就是他的家。大概是公路在转弯处拐得太紧了罢,有好几次,他发现一些大小车辆摔倒在壕沟里四蹄朝天,就像被捆了四蹄仰在地上等待宰杀的牲畜,车上拉运的东西滚落了满地,驾驶室里有斑斑点点的血液……从驾驶室里爬出来的脸上头上身上带着道道伤痕的司机请求他们帮忙把车上的东西拾拢在一起,等吊车把车子吊起放好后再装上去,完了后司机再按照事先说好的价码给他们把工钱付了,当然这时候他们总是能要上好的价钱,而且他们要多少司机出多少。但这样的“好事”总是不多的,有时候一年也出不上一到二件。看样子,假道士所说的发财一事也并不能在这地方出现。
他昏昏沉沉地向前走着,从后边开过来一辆汽车,轰轰地响,把大地震得一颤一颤的。雪亮的车灯像如来佛手里扣住六耳弥猴的钵盂一样放射着金灿灿的白光,而白光四周的颜色也就越发地黑暗了。他看见自己的身影在车灯的照射下很快地由长变短,最后当汽车从身边刷地开过去后,他的身影又飞快地与黑暗溶为一体,就像六耳弥猴被如来佛的钵盂猛地扣住了一样。他目光怔怔地看着从眼前开过去的汽车,心想司机在这么晚的时间还开车真是太辛苦了。他不知道开车的是什么人,但他想能在这么晚的时间开车真不容易。司机要是打磕睡那可是要出问题的。他觉得前边的车灯越来越小越来越暗淡了,黑夜好像牧羊人手里的鞭子把前边那点仅有的光明驱赶到远处去。可是忽然间,前边那辆刚才还闪亮的车灯倏地不见了,不见得快如闪电,不见得没有一点过渡,不见得莫明其妙与耐人寻味。崔大成知道前边那个地方是个紧弯,但再就是紧弯车子转弯时车灯也是慢慢地滑过去的,不可能一下子消失了。崔大成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紧:该不会出事儿吧?那地方可是个鬼门关呢北京拉拉吧。想到这里崔大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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